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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主貨號] U100610541
[代售商品編號] 101860700149
[ISBN-13碼] 9789571323268
[ISBN] 9571323268
[作者] 邱妙津
[出版社] 時報文化出版企業股份有限公司
[出版日期] 1997-07-01
[內容簡介] (本項為出版商制式文字, 不論下文註明有無附件, 仍以本拍賣商品標題為準, 標題未註明有附件者一律均無)
從前,我相信每個男人一生中在深處都會有一個關於女人的「原型」,他最愛的就是那個像他「原型」的女人。雖然我是個女人,但是我深處的「原型」也是關於女人。一個「原型」的女人,如高峰冰寒地凍瀕死之際升起最美的幻覺般,潛進我的現實又逸出。我相信這就是人生絕美的「原型」,如此相信四年。花去全部對生命最勇敢也最誠實的大學時代,只相信這件事。
太早就知道自己是隻天生麗質的孔雀,難自棄,再如何懶惰都要常常梳刷羽毛。因為擁有炫麗的羽毛,經常忍不住要去照眾人這面鏡子,難以自拔沈迷於孔雀的交際舞,就是這麼回事,這是基本壞癖之一。
但,卻是個沒有活生生眾人的世界。咱們說,要訓練自己建造出自給自足的封閉系統,要習慣「所謂的世界就是個人」這麼樣奇怪知覺的我,要在別人所謂的世界面前做淋漓盡致的演出。如果有所謂關於人種的百科全書,鱷魚的學名可能是「善於暗戀他人的呼拉圈(或防盜鈴之類)」,理想上百科全書的編者應善用比喻,當然這只是對未來人類的期許。呼拉圈(或防盜鈴之類)的注釋是:機能啟動之後會發出自鳴式的響聲。
鱷魚從小到大暗戀過的對象,集合起來大概有一卡車那麼多的人吧,鱷魚像是快樂運豬的卡車司機。從同班同學朝夕相處的人到有口臭的漫畫店老闆、玩具部小姐或晚上穿著汗衫收垃圾的「★喲」年輕人,光是牙醫師就有三個,同班同學的種類算最多,有擦黑板、抬便當時看上的,還有一個是對方午睡流口水時發作的,族繁不及備戰。鱷魚在它暗戀的卡車開過這些人身邊時,一一根據精緻獨特的品味,把他們收集到車上。
2
如今,不再相信,這件事只變成一幅街頭畫家的即興之作,掛在我牆上的小壁畫。當我輕飄飄地開始不、再、相、信,我就開始慢慢遺忘,以低廉的價錢變賣滿屋珍貴的收藏。也恍然明白,可以把它記下了,記憶之壺馬上就要空,恐怕睡個覺起來,連變賣的價目單都會不知塞到哪兒。
像雙面膠,背面黏上的是「不信」,同時正面隨著黏來「殘忍的斧頭」。有一天,我如同首次寫成自己的名字一樣,認識了「殘忍」:殘忍其實是像仁慈一樣,真實地存在這個世界上,惡也和善具有同等的地位,殘忍和惡只是自然,它們對這個世界掌握一半的有用和有力。所以關於命運的殘忍,我只要更殘忍,就會如庖丁解牛。
揮動殘忍的斧頭——對生命殘忍、對自己殘忍、對別人殘忍。這是符合動物本能、倫理學、美學、形上學,四位一體的支點。二十二歲逗點。
7
第一個學期,她是我唯一對外呼吸的管道。我擁有一種犯罪的祕密約會,約會的對象並不知是約會。我對自己否認,否認她在我生活裏的事實,甚至否認那條虛線,把我們兩拉上犯罪關係的虛線,它早已被我特殊的眼睛看出。這隻特殊的眼睛在我青春期的某一刻張開後,我的頭髮快速萎白,眼前的人生偷換成一張悲慘的地獄圖。所以當我還沒成年時,我就決定要無、限、溫、柔,成為這一個人。把自己和這隻眼睛關進去暗室。
每個星期天夜晚,我都被迫想起她,像討厭的作業:必須下決心不再去上「文學概論」。每個星期一昏睡整天,到了接近三點,卻會自然醒來,騎著「捷安特」趕到教室。每個星期一的傍晚下課,水伶都會自然地跟我回溫州街,宛如她回家的必經之途,然後我陪她等74路公車,在法式麵包店的長椅上,等待。祕密約會的形式,簡單而式樣整齊,清淡是高級犯罪的手法,一邊賄賂巡防的警署,一邊又任犯罪意欲在蜜糖培養皿中貪婪滋長。
其他時間,沒有任何關聯,我也不想到她。她是星期一的幽靈。星期一,我亡靈的祭典,她帶著玫瑰來祭我。披一身白紗,裸足飄來,舞著原始愛慾的舞蹈,閉眼,醉心迷狂,玫瑰灑滿曠野。她在祭我,她並不知。每周一束玫瑰,在玫瑰身上,我彷彿看到自己還活著,鮮活可以輕躍去取走玫瑰的,但總有玻璃擋在前面,伸手是反射的映像。星期一結束,玻璃的映像是更厚的玻璃。
溫州街的小房間。棗紅色雅緻的壁紙和黃色的窗簾。到底和她在那裏說了些什麼?木床放置在地板,她坐在床尾,與衣櫥緊夾的縫隙間,背對著我,極少說話。我說很多,大部分的時間都說話,什麼都說,說過去慘不忍睹的遭遇,說我記憶中糾纏不放的人物,說自己複雜、古怪。她玩弄手中的任何東西,不以為然地抬頭,問我怎麼複雜、怎麼古怪。她接受我,等於否定我否定的我,純真如明鏡的眼神傷害我,但她接受我。我自暴自棄說你不懂,每隔三句話說一次,逃避她的接受。她眼裏泛著更深更透亮的光,像海洋,勇敢地注視我,安靜彷彿沒必要說一句話。不會了解的。她相信她懂。無論如何,她接受我——多年後,知道這是重點。
眼睛,也是支點,把我整具骷髏骨架撐起來,渴望睡進去她海洋般的眼。這個象徵此後分分秒秒燒烤著我。眼睛支撐起我與世界之間的橋。紅字般的罪孽與摒棄的印記,海洋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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