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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主貨號] U102224253
[ISBN-13碼] 9789571352985
[ISBN] 9571352985
[作者] 麥可.翁達傑
[出版社] 時報出版
[出版日期] 2010-11-05
[內容簡介] (出版商制式文字, 不論標題或內容簡介是否有標示, 請都以『沒有附件、沒有贈品』為參考。)
1992布克獎得獎作品
值得一輩子擁有的經典傑作
當代北美最偉大小說家麥可翁達傑畢生最知名作品
跨越文學史和影史永難忘懷的名作;改編電影勇奪奧斯卡最佳影片9項大獎
麥可.翁達傑獲得文壇最高榮譽布克獎的小說,全書以變幻莫測的美和智慧,記錄了二次大戰末在義大利一座荒廢別莊裡四個受創人生之間的互動關係。
因不斷面對死亡而筋疲力竭的護士漢娜,偏執地照顧她最後一個倖存的病人。當小偷的卡納瓦吉奧因為雙手已毫無希望地成了殘廢而想要重新思索自己是誰。綽號醃鯡魚的印度工兵在一個除了自己以外一切都不安全的地方搜尋埋藏的炸彈。而在這個迷宮中間,躺著那個英國病人,無名無姓,嚴重燒傷,本身既是一個謎,也刺激了其他的人--而他對受苦,救援,以及背叛的回憶如閃現的熾熱閃電般照亮了全書。
【名人推薦】
藝人郭采潔
作家 吳淡如 / 駱以軍
影評人 焦雄屏 聞天祥 / 藍祖蔚
導演 易智言 / 姜秀瓊
感動推薦
國立台南大學英文系主任許綬南
文學評論者宋國誠專文解讀
翁達傑先生的文字裹了詩的深刻在書裡把我包圍。感受的即是渴望的。我們都將成為不願讓故事完結的旁觀者!——郭采潔
【內文試閱】
一 別莊
她在一直忙碌工作中的園子裡站直了身子,望向遠方。她感覺天氣變了。又來了一陣風,空中有一些聲音,高大的絲柏搖晃。她轉身往山上的房子走去,翻過一道矮牆,感到第一陣雨滴落在她裸露的手臂上。她穿過涼廊,很快地走進屋子裡。
她在廚房裡沒有停留,而是直接穿過去上了在黑暗中的樓梯,繼續沿著長長的走廊往前走,走廊的盡頭是一塊楔形的光,由一扇開著的門照了進來。
她轉進那個房間,那裡是另外一個花園--這個是由畫在四壁和天花板的樹木和涼亭所構成的。那個男人躺在床上,他的身體暴露在微風中,當她進門的時候,他緩緩地把頭朝她這邊轉了過來。
每隔四天,她清洗他燒黑的身子,從毀了的雙腳開始。她把一塊毛巾弄濕了,舉在他的腳踝上方,把水擠在他身上,聽到他發出呢喃的聲音時抬起眼來,看到他的微笑。在脛骨上方的燒傷最為嚴重。紫色之外,見骨。
她已經看護他好幾個月了,對他的身體也知之甚詳,像隻海馬睡在那裡的陰莖,瘦而緊的臀部。耶穌基督的髖骨,她想道。他是她的絕望的聖人。他平平地仰臥著,沒有用枕頭,仰望著畫在天花板上的樹葉,由枝葉構成的天篷,還有那上面的藍天。
她把可麗敏洗劑倒進橫綁在他胸口的布條裡,那裡是他燒傷最輕的部分,也是她可以觸摸的地方。她喜歡最低那根肋骨下方的空洞,如懸崖般的皮膚。到他肩膀部位時,她把冷空氣吹在他脖子上,而他發出喃喃低語。
什麼?她問著撇開了她的專注。
他把長著灰色眼睛的黑臉轉向她。她把手伸進口袋裡。她用牙齒剝掉梅子的外皮,去了裡面的籽,再把果肉送進他嘴裡。
他又輕聲低語,把他身邊那年輕護士傾聽的心舉到他思緒所在之處,進入他在死前那幾個月裡不斷潛入的記憶之井裡。
那個男人在房間裡靜靜敘述的很多故事,有如一隻老鷹由一個高度滑到另一個高度,他在畫著的涼亭裡醒來,周遭是滿溢的花朵,大樹枝椏的千臂。他記得野餐的情形,一個女人吻過他身上那些現在燒成茄子色的部分。
我在沙漠裡過了好幾個星期,忘了看月亮,他說,就像一個已婚男人好幾天都不看他妻子的臉。這不是犯了忽視之罪,而是表示心有旁鶩。
他的兩眼盯著這年輕女子的臉。如果她的頭動了的話,他的目光就會隨著她望向牆壁。她向前俯過身來。你怎麼會燒傷的?
那是下午近黃昏時。他的手在玩著一塊床單,用指背撫摸著。
我全身著火掉進沙漠裡。
他們發現了我,用棍子做了條船,抱著我越過沙漠。我們當時是在沙海裡,不時會橫過乾河床。遊牧民族,妳知道。貝都因人。我飛下來,沙地自己就著火了。他們看到我赤身露體地走出來。頭上的皮盔著了火。他們把我綁在一個支架上,一艘運屍船。腳步聲響著,舉著我跑,我打破了沙漠的無聊。
貝都因人知道火的事。他們知道從一九三九年以來,一直有飛機從天上掉來。他們的一些工具和用具都是用損毀的飛機和坦克車上的金屬做成的。那是天堂之戰的時刻。他們認得出受創飛機的聲音,他們知道該怎麼找到墜機。駕駛艙裡的一個小螺絲釘成了珠寶。我大概是第一個活著由燃燒的機器裡站起來的人。一個頭上著了火的人。他們不知道我的名字。我不知道他們的部落。
你是誰?
我不知道,妳一直這樣問我。
你說你是英國人。
到了晚上,他永遠也不會倦得想睡覺。她把不管什麼能在樓下圖書室裡找到的書唸給他聽,燭光閃照在書頁和那個年輕護士在談話的臉上,但在這個鐘點卻無法照亮裝飾在牆上的樹和林蔭。他傾聽著,把她的話像水般吞嚥下去。
如果很冷的話,她會小心地挪到床上,躺在他身邊。她不能在他身上放下任何有重量的東西,否則會讓他疼痛。哪怕是她纖瘦的手腕也不行。
有時候到了半夜兩點鐘,他還沒有睡著,他的眼睛在黑暗裡睜著。
他能在看到綠洲之前就先聞得到,空氣中的水氣。棕櫚樹和馬的韁轡所發出的颯颯聲響。馬口鐵罐的碰撞聲,低沈得表示裝滿了水。
他們把油倒在大塊很柔軟的布上,蓋住他。他好像行了塗油儀式。
他能夠感覺到有一個默不出聲的人始終守在他身邊。每過二十四小時在入夜時分,那個人彎下身來解開他身上的布,在黑暗中檢查他的皮膚時聞到那個人呼吸的氣味。
拿開布以後,他又成為站在起火飛機旁邊赤身露體的那個男人。他們把一層層灰色的毛氈蓋在他身上。是哪一個偉大的國家發現了他?他想道,哪一個國家有這麼柔軟的棗子,由他身邊的那個男人嚼爛之後,再由那張嘴送進他的嘴裡?和這些人在一起的那段時間裡,他不記得自己是從哪裡來的。就他所知,他很可能是他自己在空中與之戰鬥的敵人。
後來,在比薩的醫院裡,他認為自己看見身邊有張臉,每晚都來,把棗子嚼爛了送進他的嘴裡。
在那些夜晚,沒有色彩。沒有話語或歌聲。他醒著的時候,貝都因人都保持著沈默。他在一張吊床的祭壇上,很虛榮地想像著有上百人圍在他身邊,其實很可能只有那兩個找到他,把他頭上著火的帽子拉掉的人。那兩個他只知道伴隨棗子進入他嘴裡的口水味道和跑動腳步聲的人。
她會坐下來唸書,書本就在搖曳的燭光下。她會偶而朝這所原是戰地醫院的別莊長廊看一眼。她以前和其他的護士一起住在這裡,沒來她們都漸漸地調走了,戰事北移,戰爭差不多要過去了。
在她生命中的這段時間裡,她仰賴書本成為她離開囚室的唯一門戶。書本成了她半個世界。她坐在床頭櫃旁邊,佝僂著身子,唸著那個印度小男孩的故事,他要學會記住一個托盤中各式各樣的珠寶和物件,都是老師們丟下來的--那些教他說方言,那些教他記事情,那些教他逃避催眠的老師們。
那本書攤放在她懷裡。她發現自己有超過五分鐘的時間一直在看著那張質地粗鬆的書頁,在第十七頁的角上有個摺痕,有摺了書角來做記號。她用手撫過頁面。她的思想中有些騷動,像天花板上的老鼠,像夜晚窗外的一隻飛蛾。她看了看走廊那頭,雖然現在沒有別人住在那裡了,在這間聖吉諾拉摩別莊裡,除了那個英國病人和她自己以外,沒有別人。在房子上方遭到轟炸的果園裡,種了足夠他們吃的蔬菜,有個男人不時會由城裡來,她會用肥皂、床單和其他這間戰地醫院留下來的東西去換一些其他的必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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