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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C6】誰說世子紈袴啊 1_暮月


    作者: 暮月
    出版社: 狗屋
    ISBN: 9789863289340
    付款方式: 7-11付款取貨、Web ATM、信用卡一次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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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價: 119
    售價: 29
    商品數量:1
    商品編號: O_U1019726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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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品主貨號] U101972688

    [ISBN-13碼] 9789863289340

    [ISBN] 9863289345

    [作者] 暮月

    [出版社] 狗屋

    [出版日期] 2018-11-30

    [內容簡介] (出版商制式文字, 不論標題或內容簡介是否有標示, 請都以『沒有附件、沒有贈品』為參考。)

    暮月/兩情若是久長時 又豈在朝朝暮暮

    他是京城中有名的紈袴世子,一輩子一事無成,

    她嫁得不甘不願,自然也沒在他身上多花心思,

    可是,就是這個男人,無論她犯了什麼錯,始終都維護著她,

    臨死前她想的最多的不是她又愛又怨又恨的兒子,而是他……

    內 容 簡 介

    嫁他非她所願,尤其閨中姊妹嫁人後總會有意無意地炫耀夫君的出息,

    而投向她的視線,哪怕是憐憫,也總帶著一股高高在上的味道,

    久而久之,她便生出一種無地自容之感……

    一個是害她受盡奚落的紈袴夫君,一個是帶給她榮耀體面的聰慧兒子,

    於是,沈昕顏與夫君相敬如賓,夫死後更把所有的希望全繫於獨子身上,

    她一度以為兒子的淡漠是天性,便是對著他們這些至親也甚少有個笑容,

    直到那國色天香的姑娘出現,她才明白他也能笑得溫柔、彎下高傲的背脊,

    可那姑娘空有美貌,足以為妾,卻擔不起主母的大位,實非良妻人選,

    因此,婚後婆媳問題不斷上演,而讓她再容不下媳婦的原因,是女兒的死。

    他們都說女兒的死是意外,就連兒子都輕易放過凶手、為對方說話,

    但她只覺得失望憤怒,誰的話都聽不進去,因為,那凶手是媳婦的親二哥!

    憑什麼她的女兒死於非命,兒媳卻能過著令人稱羨的幸福生活?

    至此,婆媳關係決裂,而她一個無丈夫維護的寡婦,最終在家廟了此殘生,

    外人以為她是為著家人自願去唸經祈福的,殊不知她是被無情親兒送去的……
    暮月,懶洋洋的書蟲子,愛啃書、愛宅,喜歡天馬行空、胡編亂造,不甜不寵不爽「三不」且不入流作者,碼字全是為愛發電,堅持認真對待筆下每一個角色,最享受完結每一部作品的那一刻。
    自序

    楔子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一章

    沈昕顏呆若木雞地望著銅鏡裡那張年輕的臉,片刻,不敢相信地用力往手背上一掐,痛楚襲來,她頓時便清醒了。

    不是夢?可是,為什麼?她不是已經死在家廟裡了嗎?

    咒罵了一年,瘋癲了四年,最終淒淒慘慘地死在家廟裡,而她唯一的兒子,對她的死卻無動於衷。天底下還有比她更失敗的母親嗎?

    憶及曾經的種種,她嘲諷地勾了勾嘴角,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夫人,大公子來向您請安了。」春柳掀簾而入,笑著稟報。

    看著年輕了十來歲的忠婢,想到上一世她對自己的不離不棄,沈昕顏心口一窒,鼻子不禁有幾分酸澀。她連忙別過臉去掩飾,少頃,淡淡地道:「讓他進來吧。」

    春柳有些奇怪地飛快瞅了她一眼,往日世子夫人最盼望的就是大公子過來請安的時辰了,今日怎的這般平靜?

    不過一會兒的工夫,錦衣華服的少年便邁了進來。

    少年一張白白淨淨的俊秀小臉緊緊地繃著,背脊挺得直直的,明明才不過十歲的孩子,可身上卻已有一股凜然不可侵犯的威嚴氣勢。

    這便是她唯一的兒子──自三歲起便被他的祖父英國公抱到身邊親自教養的國公府嫡長孫魏承霖。

    沈昕顏曾經一度以為她的兒子之所以總是一副淡漠表情,不過是天性使然,故而便是對著他們這些骨血至親也甚少有個笑容,直到那位國色天香的姑娘出現……

    也是那個時候,她才知道,原來她那冷漠到近乎寡情的兒子也有笑得那樣溫柔、彎下他高傲的背脊的時候。

    沈昕顏眼神複雜地凝望著他,再次見到這個讓她又愛又怨又恨的兒子,她原以為自己會很激動,會忍不住大聲質問他「為什麼要那樣對待我?為什麼要讓我那樣孤苦淒涼地死去?」可實際上,她的心裡卻相當平靜,平靜到只是眼睛眨也不眨地凝望著他,看著他恭恭敬敬地向自己行禮問安,規規矩矩地站立屋子中央。

    她想,再多的怨恨、憤怒、不甘,估計早已經在她瘋去的那幾年裡慢慢消耗掉了。也許臨死前她還是帶著一點點的不甘,故而魂魄才會不受控制地往國公府裡飄去,為的只是想看看她唯一的兒子對她的死會有什麼反應?

    然而,她仍是高估了自己,高估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久沒有聽到母親如往常那般的殷殷囑咐,魏承霖狐疑地抬眸望向太師椅上的女子,瞬間便望入一雙複雜難辨的幽深眼眸裡。

    「母親?」他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不解地喚了聲。

    沈昕顏定定神,微微垂著頭,再抬起來的時候,臉上已不見半點異樣。

    「坐下吧。昨夜裡睡得可好?可是又溫習功課到半夜?你年紀還小,再怎樣勤奮也不能耽誤了身子,勞逸結合比什麼都有用。」

    「昨夜不曾晚睡,亥時一刻便已睡下了,母親的教導孩兒都記在心上。」魏承霖坐姿筆直,語氣恭敬卻稍顯疏離。

    若是上一世,沈昕顏必會覺得心酸,對硬是把兒子抱走的公公也會生出怨言,可死過了一回,她已經沒有那等心思,只點點頭,溫聲道:「你去吧,莫誤了上課的時辰。」

    魏承霖原以為還會如平常那般再聽上至少一刻鐘時,卻意外地聽到了這麼一句話。

    「孩兒告退。」他沒有多想,望了她一眼後,恭恭敬敬地行過禮,轉身走了出去。

    少年挺拔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視線裡,沈昕顏抿抿雙唇,眼神浮現幾分茫然。

    為什麼?老天爺是不是覺得她上輩子的下場還不夠慘?為什麼還要讓她重來一次?

    這莫名其妙得來的重生機會,她壓根兒也不稀罕。一個心都已經死得透透之人,再活著又有什麼意思?

    她為什麼要再活一次?不是說人死如燈滅的嗎?為什麼她還會在這裡?

    上一世怨忿難消的一幕幕如走馬燈般在她腦子中閃現,椎心的痛楚迅速席捲她的四肢百骸,她緊緊地捂著心口,耳邊彷彿有個聲音在不斷迴響──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重活一次?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深深地呼吸幾下,努力讓自己平靜了下來。

    既然上天偏要讓她重來一次,那她便好好再活著就是。至少,這一回,為著自己好好活一次!

    「春柳,更衣!」她揚聲喚。

    春柳應聲而入。

    「換一件,就換那件雪青色的吧!」沈昕顏瞥一眼春柳捧來的黛綠色衫裙,搖了搖頭,指著架子上的另一套道。

    「夫人穿這顏色可真好看!」望著一下子就年輕了不少的主子,春柳忍不住讚嘆。

    平日世子夫人總愛穿些靛藍或墨綠等暗色調的衣裳,雖然給她添了幾分勛貴世家夫人沈穩端莊的氣勢,但整個人瞧著卻是老了幾歲。似如今這般打扮不是更好看嗎?

    英國公府以武起家,歷任國公爺均是威名赫赫的戰將。

    現英國公夫人大長公主乃今上嫡親姑母,育有兩子一女。長女嫁予衛國公嫡長子;長子魏雋霆文武雙全、年少有為,自十四歲起便跟著父親四處征戰,娶妻平良侯府大姑娘方氏,可惜天妒英才,數年前魏雋霆一病而逝,這世子之位便落到了次子魏雋航頭上。

    這魏雋航雖與魏雋霆一母所生,可較之出色優秀的兄長卻是遜色許多,並無過人之處。而他生性好逸,平日往來的也多是各勛貴世家中無所事事的子弟,久而久之,居然得了個「紈袴世子」的名頭,惱得英國公恨不得拎棍打殺了這個有損家風的逆子。

    而身為魏雋航的妻子,沈昕顏雖也水漲船高成了世子夫人,但她卻並不是大長公主相中的未來國公府女主人。

    長媳與次媳的要求自是不同,當日大長公主為兒擇媳便是充分考慮到了這一點,故而才為長子聘娶了能幹的平良侯府嫡出大姑娘方氏,而為次子聘娶了他心悅的靖安伯府姑娘沈昕顏。

    只可惜世事弄人,眨眼間,能幹的長媳便成了未亡人。

    上一世的沈昕顏雖是世子夫人,但事事處處都被方氏壓一頭,唯一能讓她在方氏面前揚眉吐氣的,便是她的兒子遠遠比方氏的兒子優秀。

    至少,英國公選擇了將她的兒子養在身邊,而不是選擇方氏的兒子。

    說起來她的心態也甚是奇怪,既惱公公不顧她的意願抱走兒子,但又得意公公看重的是她的兒子。

    沈昕顏也有些失神,換上這淡雅的顏色,就像是看到了當年仍待字閨中的自己。

    可是,漸漸地,銅鏡的身影便被一張國色天香的臉龐所取代。

    她抿抿嘴,不發一言地脫下身上的雪青衫裙,轉而換上一件嶄新的銀紅褙子,略施薄粉,整個人顯得越發明豔奪目,讓一旁的春柳讚嘆不已。

    「還是夫人眼光好!這件比方才那件還要好看,若是與四姑娘走到外頭,沒準兒人家還以為您倆是姊妹呢!」

    沈昕顏的臉色在聽到「四姑娘」三個字時便立即僵住了,並感到一陣椎心之痛。

    「盈芷……盈兒……」她雙唇顫抖,喉嚨像是被東西堵住了一般,艱難地喚出女兒的名字。

    魏盈芷,她唯一的女兒。上一世白頭人送黑頭人的悲慟與絕望仍舊歷歷在目,女兒的死,也是她憎恨周莞寧、憎恨周家的最直接原因,哪怕那個時候的周莞寧已經懷了她的孫兒。

    可是,讓她的恨意到達頂峰的,卻是她的兒子對凶手──周莞寧二哥的袒護!

    那個時候的她已經徹底瘋狂了,她不想聽任何解釋,只知道她的女兒死了,而凶手卻只是不痛不癢地被流放邊關,隔個三年五載便可以以功抵罪,繼續過他的風光日子!

    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他們姓周的就可以踏著別人的血淚成就風光幸福?憑什麼她的女兒死了,周家的女兒卻還能沒心沒肺、幸福地活著!

    她的女兒還那麼年輕,她甚至還沒來得及為女兒定下親事……

    「夫人這是想四姑娘了?方才孫嬤嬤著小子來回,四姑娘辰時便會回來了。」春柳以為她想念去了靖安伯府的女兒,笑著稟道。

    對對對,她的盈兒還活得好好的,再過一會兒便會回來了!

    她深呼吸幾下,袖中纖手死死攥緊,勉強壓抑住不停顫抖的身體,緩緩坐到貴妃榻上,垂著眼簾在腦子裡搜索屬於今生的她的記憶。這一年,她的盈兒才六歲,昨日她帶著女兒回靖安伯府,母親不捨得外孫女兒,便把她留了下來。

    她默默地將今生的記憶梳理一通,心裡不禁生出些許慶幸來。

    都過去了,上一世的一切都過去了,女兒的不幸還沒有發生,一切還有挽回的可能。這一輩子她再也不會爭了,不管是周莞寧還是李莞寧、陳莞寧、孫莞寧,兒子愛娶哪個便娶哪個。

    急促跳動的心房漸漸平復下來,她長吁口氣,便見侍女夏荷臉帶慍色地走了進來。

    「姊姊這是怎麼了?難不成後廚那些婆子、嬤嬤們還敢給姊姊臉色瞧?」春柳正將疊好的衣裳放回櫃子裡,轉身見夏荷這般模樣,隨口便問。

    夏荷勉強壓下心中惱意,朝著沈昕顏福了福,恨恨地道:「夫人每日清晨都要吃燕窩粥,這已是定例,今兒一早奴婢瞧送來的早膳不見燕窩粥,便去問個究竟,可恨那崔嬤嬤竟說這個月咱們院裡的用度已經超支了,如今各家鋪子裡的燕窩都在漲價,怕是要下個月才能供應。」

    「這是什麼道理?偌大一個國公府,連世子夫人想吃碗燕窩粥都不行?」春柳頓時便急了。

    「可不正是這話!」夏荷臉色甚是不豫。這分明就是欺負世子夫人性子好,若是大長公主,甚至大夫人想吃,那崔嬤嬤敢如此駁回?

    沈昕顏臉上神色不顯,卻是在心中冷笑一聲。

    片刻,她瞥了為自己打抱不平的婢女一眼,淡淡地道:「不就是一碗燕窩粥嗎,少吃幾日打什麼緊?妳們好歹也是我身邊的人,為這麼一點東西耿耿於懷,豈不是讓人笑話?」

    上一輩子也是如此,而那個時候她心裡雖然惱怒,但終究還是忍了下來。回想前世,她對方氏總是在忍讓,不停地忍讓,哪怕心裡嘔得要死、惱得要命,她最終還是獨個兒嚥回去。

    只因為她知道,方氏才是最得婆母大長公主意的兒媳婦,才是大長公主最滿意的未來國公夫人。若不是方氏命不好,早早就死了夫君,這世子夫人的名頭又怎會落到自己的頭上?

    可是,這輩子她還要忍讓嗎?她再度冷笑一聲。不,不會了!

    上輩子她一再退讓的結果,便是讓方氏鳩佔鵲巢,徹底掌握住原本應屬於自己的國公夫人權柄與地位,並且讓方氏從中一再挑撥她和兒子的關係。

    反正重活的這輩子是意外所得,並非她所願,既然如此,她為何不活得自在些?

    緩步在膳桌前坐下,望望桌上早就擺好了的早膳──幾樣小粥和幾種精緻的小菜,雖不是她平常慣用的,但瞧來也不算太差。至少也可說明,雖然如今方氏掌權,但有眼色之人都不敢在明面上為難她這個世子夫人。大長公主每日一早醒來便要到小佛堂誦經,誦完經才簡單地用些清淡的早膳。她性喜靜,也不耐煩讓兒媳立規矩,故而她的兒媳們便會在她用過早膳後再到她房裡來請安。

    英國公膝下除了有大長公主所出的兩子一女外,還有一個妾侍所出的庶子,便是如今的三爺魏雋賢。這魏雋賢生母早逝,打小便被養在大長公主屋裡,娶妻前禮部侍郎之女楊氏,如今與楊氏育有兩子一女。

    這楊氏是個八面玲瓏的性子,雖是庶子媳婦,但慣會討好賣乖,在大長公主跟前也有些臉面。

    這廂婢女剛收拾好膳桌,那廂方氏、沈昕顏和楊氏便邁著輕盈的步伐魚貫而入。

    大長公主只覺眼前忽地一亮,視線不知不覺便落在方氏身後那個銀紅色身影上。待認出那人是她的二兒媳沈昕顏時,臉上頓時有幾分詫異。

    這麼些年來,她還是頭一回見這個二兒媳打扮得這般亮眼。身著銀紅緞面交領長褙子,頭綰著簡單的髮髻,插有蝶式金簪,耳戴嵌珠寶金葫蘆墜子,明明是紅與金這些容易流於俗氣的顏色,卻偏偏襯得她愈是明豔照人,與平日的形象大相逕庭。

    今日這般一看,她倒有些瞭解當年次子為何一眼就從那麼多勛貴世家小姐中挑中她了。

    「妳今日這般打扮倒是極好看,正是應該如此,年紀輕輕的做什麼偏要打扮得死氣沈沈的。」

    沈昕顏愣住了,怎麼也沒有想到大長公主會和自己說這樣的話,只不過她很快便反應過來,含笑道:「母親說得對,往日竟是我糊塗了。」

    她知道原先大長公主早就有了心目中的次媳人選,是她的夫君魏雋航堅持要娶自己。進門之後,她生怕別人認為是她自恃容貌媚惑了魏雋航娶自己,也怕長輩誤會她舉止輕浮,這才刻意把自己往莊重沈穩的方向打扮,久而久之便也習慣了,卻沒有想到,這一切原來都不過是她自己的「以為」!她苦澀地勾勾嘴角。

    上一輩子她就是太過在乎別人的目光,才會一再克制自己,讓自己活得那般累。

    楊氏的眼珠子轉動幾下,笑著上前親親熱熱地挽著沈昕顏的手臂,道:「可不是嗎?方才我乍一見到二嫂,還以為見著了天上的仙女呢,只覺得整間屋子都被二嫂的容光照亮騰了!」

    「三弟妹這張嘴呀,還是那般討人喜歡!」方氏的視線在沈昕顏和楊氏身上來回掃了一眼,不鹹不淡地接了句。

    沈昕顏唇畔含笑,睨了一眼方氏,見她已經轉過身去和大長公主聊起了家常。

    楊氏本想再說些什麼,見狀也只是撇撇嘴。論討人喜歡的嘴巴,闔府上下,這位大嫂稱了第二,誰敢稱第一?如今不是把大長公主哄得眉開眼笑嗎?說什麼貞靜淡泊,若真是如此淡泊,就不該還死抓著府裡的中饋不放!

    只不過,她向來知道自己的身分,心裡雖不痛快,卻也不敢多言。別看大長公主人前待她們一視同仁,若真有個什麼,向著的還是她的嫡親兒媳婦,尤其是最得她意的長媳方氏。

    她又不動聲色地瞅了一眼坐在另一邊的沈昕顏,暗道這個也是蠢的,明明已經成了世子夫人,最是名正言順不過,偏偏被一個沒了丈夫的壓在頭上!

    「下個月容安侯太夫人壽辰、陳王長孫滿月的禮單我都擬好了,請母親過目。」方氏將擬好的禮單呈上。

    大長公主接過大略掃了一遍,正想對方氏說些什麼,略一頓,話鋒一轉,把單子轉遞給了沈昕顏。「沈氏,妳來瞧瞧這單子。」

    方氏不著痕跡地收回欲去接單子的手。

    沈昕顏應了一聲,接過禮單從頭到尾認真地看了一遍,這才不緊不慢地道:「大嫂擬的這單子,容安侯府的倒沒有什麼問題,可這陳王長孫滿月禮的單子卻甚是不妥。」

    方氏的眸光一沈,臉上自然而然便帶了幾分不悅,心裡只得努力壓抑著。

    「喔?那妳認為是哪處不妥?」大長公主挑眉,饒有興致地問。

    「二弟妹覺得有哪處不妥不妨直言,也好讓大嫂我好生學著。」方氏似笑非笑地道。

    一個從來不曾掌過家,只會吃喝打扮的無知婦人,哪懂得人情往來?左右不過是想著藉機踩自己的臉面罷了。

    楊氏看看方氏,又看看沈昕顏,眸中飛快閃過一絲笑意。喲,沈氏這泥人終於打算發威了?

    沈昕顏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方氏,這才慢條斯理地道:「大嫂掌家多年,這些人情往來不過是信手拈來,辦得自是妥妥貼貼。只是大嫂多年來深居簡出,與各勛貴世家的夫人、小姐們甚少往來,自然也不清楚這陳王長孫雖是掛了個『嫡』字,但實際上卻非世子妃所出,不過是記在世子妃名下而已。」

    方氏心裡「咯噔」一下,瞬間便明白自己這單子錯在哪裡了,臉色也一下子就變了。

    記名嫡子雖也稱是嫡子,但終究與正兒八經的嫡子有所差別。本朝規定,掛名的嫡子便是想要承襲家中爵位,那必得要有恩旨方行。

    而她擬的這張禮單,完完全全是比照著王府正經嫡子擬的。

    「是兒媳疏忽了,多虧了二弟妹提醒。」哪怕心裡再不自在,錯了便是錯了,方氏連忙起身,一臉慚愧地朝著大長公主請罪,又誠懇地向沈昕顏道謝。

    「改了就好,妳也是不清楚這其中緣故才有此疏漏。」大長公主溫聲道。

    「是,兒媳這就重新再擬。」方氏的頭垂得更低了。

    平生頭一回犯這般的錯誤,還是被她一直瞧不上的沈昕顏指出,這對心高氣傲、時時想著壓妯娌一頭的方氏來說,真真是難堪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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